这是八年后我再次回到故土。心情亦随著火车的摇摆而起伏不安。其实这次回来多半是为了在见见他,这也是我给他的一句承诺。
又来到那个小区,熟悉的感觉依稀还在。只是我不知道他还会留在这里吗?踏着以前的足迹去寻找那棵大榕树,它是否繁花依旧。树下的木凳还在,颜色已变老且多了许多痕迹。就如我的心境,添了许多苍桑。想想这曾是我初恋开始和结束的地方,在什么地方开始在什么地方结束,有始有终啊,我苦笑到。
我坐了下来,我想用手去触摸留在凳上的回忆,可这仿佛遥不可及,我沉思。
“你回来了?”他用带着惊讶和不可思议的语气问到,极力的压抑著激动,以至于身体微微颤抖。依旧吸引人,但锐气已被生活所磨平的他却还是让我晕眩。
我微笑道:“是的。”
“你进小区时我就看到你了,真的是你吗?”他哽咽道。
我无语。“对了,你怎麽样了,这八年你还好吧?”
“我结婚了”他暗淡的说到。
“哦。”意料之中的事啊,可我为什麽有点痛呢。”
他拿出一根烟,习惯性用手在烟上弹了两下,拿出打火机,点上,叼着。这一连串的动作触动了我。可我没敢多想,我怕,怕自己再次回头,怕自己再一次不能自拔。
他见我愣住了,慌乱的说到:“对不起,我知到你不喜欢我抽烟,可……哈……戒不掉啊。”
其实并没有怪他。我早就习惯了他手上淡淡的烟味。永远都是那个牌子。永远能在亲吻时,嗅到那种味道。并且享受。可现在我只能远观了。
“你……你呢?结了没”
“没有”
“真……真的阿?哈……不会还在等我吧?”他笑到。
我没说话。但实际上我潜意识是这麽想的。我曾幻想过和他重新开始,幻想和他一起撑一把伞漫步在细雨下;幻想我们遥望天空,对著流星许下幸福到老的誓愿。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。但我为什就是那麽傻呢?我无奈的笑道。
“你怎么还是那麽爱穿黑白色的衣服啊?一点都没有变哦。” 我说道。
“是啊,不想变了。变了就不习惯了。”
真的不想变了吗?是因为我说过你穿黑白色衣服最好看的缘故吗?是因为我总会依偎在你黑白衣服里哭泣的缘故吗?心理顿时激动万分。哎!别傻了,他都结婚了,你们早就回不去了。他怎么可能还对你有意思呢?心里一个声音告诉我。是啊,他结婚了,我们再也回不去了。 既然回不去,我们又何必那么努力的追寻过去呢:追寻一个没有将来的过去。突然,我有种想逃离的冲动,想逃离被他勾起的过去。于是转身告辞。
“那……那你还会回……回来吗?”我紧张的问道。
“会的,我想会的,因为我爱这个地方啊。”我笑道,只是我没告诉他,我曾听一个人说过,当你爱上一个地方的时候,那是因为这个地方有你爱的人或事。有值得你留恋的回忆。
转身离去时,听见他用极细且很悲伤的声音说到:“对不起。”
只是这次我没有回头,没有流泪。